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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想。

  首領的話當然有一定道理。

  從現在開始,他們需要堅強的人來對抗感染者和亡命之徒并生存下去。

  可以戰斗的人,可以支持即使不能戰斗也可以用自己的技能和知識戰斗的人。

  但那些弱者,那些不會戰斗的人,那些沒有知識或技能的人,就像首領所說的那樣,只不過是浪費資源。

  現在每個人都忙于保護自己,很少有人有能力保護其他人。

  在這種情況下,具有一定技能的人,例如醫生和工程師,將被優先保護為目標。

  花人力物力去保護那些不會戰斗,又沒有什么特殊技能可以幫助他們的人,是沒有用的。

  也沒有空間和大家一起分擔食物和其他物資的短缺。

  如果每個人分享一點食物,每個人都會因為體力不足而崩潰。

  既然如此,那么應該優先考慮的應該是那些能戰斗的人,還是給弱者補給?

  不是什么。

  首領的某些想法和少年的想法是一樣的。

  區別在于有沒有堅持那個想法的意志力,有沒有能力去執行它。

  首領有著政治家的地位,而且到現在也沒有減少。

  兄弟會中有很多人類,他們都有與感染者戰斗和生存的實力,或者擁有一些特殊技能。

  武器和物資也很充足。

  如果首領充分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兄弟會的強大組織,在這個感染者和流氓橫行的世界里生存下來,將是輕而易舉的事。

  正如首領所說,感染者滅絕后,應該可以創造出新的世界。

  創造一個新世界這個詞聽起來很吸引人。

  然后少年說:

  “我拒絕!”

  這是少年對首領邀請的回復。

  “只能說弱肉強食,你算什么魅力政治家?”

  “我相信你會同意,但你告訴我為什么。”

  “答案很簡單,因為你創造的世界沒有未來。”

  少年知道什么樣的未來?

  “你要創造的不是新世界,而是地獄。

  一個為了生存,所有人都變成惡魔,失去人性的世界,誰會想要這樣的世界?”

  “我和你的一些想法是一樣的,現在世界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曾經一直以來的生活方式行不通了。

  所以我的生活方式是弱肉強食,也無可奈何。”

  “那,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嗎?”

  “我試圖說服自己,我的想法是對的,但我做不到。

  畢竟,我是一個普通人。

  我之所以用適者生存的法則來推理,是因為我自己的罪過。

  我只是想逃跑,我沒有錯,我沒有錯,對不起那些被感染者殺死的人,對不起那些弱到被我殺死的人,我是對的,我沒有錯...

  但我做不到。

  不管我怎么原諒自己,不管我怎么責怪別人,我做的都是錯的。

  我創造了自己的地獄”

  所以,少年看著首領的眼睛。

  “如果有人從心底里同情你的理想,那個人就是精神病患者或者是一個不在乎死活的渾蛋。

  但世界上大多數人都不是這樣的。

  每個人都想要正常的生活。

  無論你找多少借口,沒有人能擺脫犯下的罪行。

  在為自己找借口和感到內疚之間,最終你會崩潰。”

  少年記得他在一所廢棄學校看到的幻覺。

  那種幻覺,或許也充滿了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吧。

  這一定是對自己的一種無意識的訴求,盡管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但他仍然繼續為生活找借口。

  “你要做的,是將所有活著的人都趕入地獄,除了一些瘋子。

  當然,對于那些認為可以殺了弱者的人來說,你創造的世界將是天堂,但對于普通人來說,那些直到現在一直正常生活的人,你創造的世界將是地獄。

  弱者一文不值的事實意味著,要一直繼續戰斗,不斷殺死敵人,不斷證明你是一個強大的人,才能活下來,這樣的生活真的是人類所需要嗎?而且,誰能保證自己能一直是強者呢?”

  “就算你成功消滅了感染者,之后也會制造地獄,這絕對不是一個和平的世界,你要制造地獄嗎?”

  首領什么也沒說。

  “我有件事想問你,剛才我抓到的那個兄弟會的家伙說,兄弟會不需要孩子,因為他們是沒用的弱小生物,需要保護。你沒有孩子的話,未來怎么辦,你看到未來了嗎?”

  “現在是緊急狀態,我不能擔心孩子。當然,當我恢復秩序時,我打算保護孩子到一定年齡。”

  “你有沒有想過,從小就被教導弱肉強食、弱者無價值、可以為所欲為的孩子們,會創造出一個什么樣的世界?

  長成這樣的人已經不是人了,不,它只是披著人皮的野獸。”

  感染者消失后,少年開始思考這個世界。

  如果人類要贏得與感染者的戰斗并最終恢復社會。

  如果普遍的哲學是弱肉強食,如果創造了一個弱者的價值觀該死的社會,殺了他們也沒關系,他們能說生活在那里的人是人嗎?

  “人與禽獸不同,人類應該能夠互相幫助,共同渡過難關,但人類如果丟掉人性,還值得活下去嗎?”

  “你說的這話聽上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這個時代有多少人能夠做到那樣美好的事情呢?”

  “我明白了,但你有資格這么說嗎?據我所知,你奪走了很多人的生命來維持自己的生命!”

  他無可反駁。

  不管他找多少借口,不代表這他什么都沒做。

  就像少年無法原諒他的行為。

  首領的所作所為和與少年之前的所作所為和所想的一模一樣。

  弱者一文不值。

  只有殺戮才能活下去。

  他還活著的原因是他做了正確的事,而死去的人是錯誤的。

  與首領不同的是,這究竟是基于內心深處的想法而采取的行動,還是被逼入絕境的弱小人類的借口。

  如果有地獄,他會去那里。

  回顧自己的行為,少年就是這么想的。

  “的確如此,我所做的和你所做的并沒有太大的不同。

  但我終于明白了,作為一個人,我要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你想像人一樣活著嗎?說那話的人已經死了,因為他們愚蠢的人道主義,在當今世界,人類之前那些規則都不適用了。”

  “那就和感染者一樣,失去理智,殺生吃肉,沒什么區別我不想這樣活著。”

  說著,少年瞪了首領一眼。

  當然,他無權批評首領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方式。

  但他不想和首領一起踏入更多的地獄。

  “……我估計也是沒見人的眼力吧,本來對你寄予厚望的。”

  “就算你選擇了我,也算不上什么榮幸。”

  “原來如此,那么很遺憾你是敵人。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

  直到現在,他都害怕死亡,為此他犧牲了許多生命,獨自活了下來。

  但即使死亡就在眼前,恐懼也不會沸騰。

  他想知道是不是對首領的憤怒是否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

  “但簡單地殺人是可恥的,這是浪費人力。你知道‘給人民面包和馬戲團’這句話嗎?”

  “不知道,就是你的話,反正估計也不好。”

  “這是一位古羅馬詩人的話,要贏得人們的好感,就要給他們食物和娛樂,我要把你放在馬戲團里。”

  說完,首領打開了房間的門,吩咐等候帶他的警衛。

  隨即兩名警衛站在少年的兩側,抓住他的手臂就走。

  少年被警衛拖出了房間。

  想著想著,少年的心里有些陰暗,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為自己的選擇感到后悔。

  這名少年被帶到與他被關押的倉庫不同的建筑物。

  在這棟曾經是工廠的大樓的一個房間里,設置了一個看起來像牢房的鐵欄桿房間,少年被扔進去了。

  帶走少年的頭目已經離開,只留下少年和一個男人在瞭望。

  少年望著跟自己年紀相仿的衛兵的背影,想起了被傳送到這棟樓時看到的情景。

  因為這里是兄弟會的總部,有幾十人,看來這里無論是人員還是物資都準備得很充足。

  兄弟會用鐵絲網和路障將前海港區的一角與外界隔離開來,在那里建立了一個安全區。

  安全區內的建筑大多是倉庫和工廠,很多屋頂上都有太陽能電池板來發電。

  作為其環保活動的一部分,一些公司在其工廠內安裝了可再生能源發電設施,并利用它們為工廠供電,但只是少數。

  基地內很多建筑屋頂的太陽能電池板估計都是兄弟會改裝的。

  這個少年親眼目睹了幾輛載有材料和工人的輕型卡車穿過基地。

  再加上兄弟會準備了足夠的發電機,看來他們維持著用電的生活。

  少年記得路過一個停車場,停車場兩旁停著幾十輛插電式混合動力和電動汽車。

  與使用內燃機的車輛不同,這些車輛可以安靜地運行并依靠電力,因此即使在城市中行駛,被感染者發現的風險也較小。

  看來,這些電動車不僅是兄弟會的代步工具,更是基地內的動力來源。

  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可以通過運行發動機來發電,如果它有驅動電池,則可以將儲存的電能提供給外部。

  兄弟會使用這些電力為他們的機床提供動力。

  少年目睹身著工作服的男人從百葉窗打開的工廠里出來,也許是因為是休息時間。

  他不知道工廠在做什么,但它可能是殺人的工具。

  襲擊少年和謝曉天的兄弟會成員手持自制消聲沖鋒槍。

  他們可能正在為他們制造消聲器,甚至可能是武器和彈藥。

  沒有火藥就無法制造子彈,但反過來說,如果能弄到火藥,剩下的就很容易制造了。

  兄弟會據點擁有的機床綽綽有余。

  本來這片區域是工業區,周圍有很多機床。

  再加上從外面召集來的工程師的話,制造武器就容易多了。

  “喂,你真的和謝曉天在一起嗎?”

  就在少年整理著目前看到的兄弟會的資料時,鐵欄后面的警衛小聲的叫住了他。

  他回答了。

  “是的,怎么了?”

  “謝曉天還好嗎?”

  “我為什么要回答這個問題?你們是我和謝曉天的敵人。”

  “……是的,對不起。你不用擔心。”

  謝曉天本該是兄弟會的敵人,可是當警衛叫他的名字的時候,他的語氣中并沒有一絲的仇恨和憤怒。

  在那里,少年想起謝曉天曾經有一個朋友。

  然而,他也從謝曉天那里聽說,那些同志中的許多年輕人都因為只有他們做危險而艱巨的工作而感到憤怒,因此他們拿出武器和食物投奔了兄弟會。

  這個瞭望員會不會是謝曉天以前的同伴之一?

  想著,少年問了門衛,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同伴會的生活怎么樣?拋棄了弱者,我相信你過著舒適的生活。”

  聽到少年如此諷刺的話,守望者用疲憊的語氣回答道。

  “不,不是那樣的,老實說,我不該來這里的……”

  “你不應該來嗎?為什么?”

  “不是我想的那樣,我加入兄弟會是為了讓更多人認可我的實力,我以為我可以做得更多,被很多人敬仰。”

  看樣子,他是出于對大人們的怨恨,不假思索地加入了兄弟會。

  年少體力強的他被大人和老人逼著去做危險的工作,謝曉天身邊的年輕人對這樣的大人都產生了排斥感。

  兄弟會的耳語,“弱肉強食”,“弱者不配生存”和“你有力量”,一定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結果,作為謝曉天同伴的年輕人反抗虐待他們的成年人,投奔了兄弟會。

  “我被迫在這里做的事情,只是為了傷害人。

  如果城里有幸存者,如果他們看起來沒什么用,我就拿槍指著他們,然后殺人,搶物資。

  “你現在在說什么,我猜你一開始就知道這一點,加入了兄弟會。”

  “我當然認為我會做那樣的事情,我真的希望。隨著法律和警察的消失,權力成為正義。有權力的人可以做任何事情。但當我真正嘗試時,我一無所有但很遺憾。”

  一定是在血流成河的狀態下草率決定,年輕時犯下的錯誤,造成的遺憾。

  “我本可以槍殺那些襲擊我的人,但要襲擊那些躲藏起來、安然生活的人,并殺死孩子們……”

  “你殺了?”

  “不,我不能那樣做,但是很多和我一起加入兄弟會的人都樂于殺害婦女和兒童。有些人現在已經成為了高管。”

  少年猜想警衛男子后悔自己的行為了。

  好好誘惑他,說不定就能逃出這里?

  少年這樣想,然后對警衛說話。

  “你后悔加入兄弟會嗎?”

  “哦,但我不知道該怎么辦,為了在這里生存,我必須能夠殺死無辜的人。我不想那樣。”

  他想他明白了為什么那個守望的人要給少年講這樣一個故事。

  少年把臉湊到把他和哨兵隔開的欄桿上,低聲說道:

  “你能帶我離開這里嗎?”

  “咦!?”

  “你不喜歡呆在這里,是嗎?和我一起逃吧。”

  此話一出,警衛頓時慌了。

  “我會被殺的!”

  “試一試,這樣待著也沒意義。”

  “這不可能,我是逃不掉的!

  再說了,我也不想回這種地方,到處都是老人,態度如此囂張!”

  “那你就繼續住在這里,殘忍殺害婦女兒童,是嗎?”

  少年這么一問,警衛搖頭道:

  “我也不喜歡。”

  少年不知道該怎樣生活。

  但是,如果是他,他也不會選擇屬于兄弟會,濫殺無辜的人生,這也是天經地義的。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我不能回去。”

  “為什么?”

  “我殺了和我們一起來兄弟會的家伙。但過了一會兒,我開始覺得不對勁。當我聽說兄弟會會把孩子或老人會成為障礙時,我一開始就信服了。有人開始說這很奇怪。許多人認同兄弟會的意識形態,但也有人無法接受。”

  “但他們認為他們是最有趣的,最終,他們殺害不符合同伴價值觀的人。”

  他們殺害了與他們同甘共苦的同伴。

  “其實,我有種感覺,那些被殺的人可能是對的。

  他們來到這里,認為這里比他們之前的地方更好,但事實證明,兄弟會實際上是一群可怕的人。

  他們到現在為止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所以,你朋友之間自相殘殺。”

  也許是兄弟會的某個人說服了年輕人殺死他們的同志。

  他從謝曉天那里聽說過類似的獲取兄弟會成員的方法。

  無論如何,殺死他們的同伴,讓年輕人沒有回頭路可走。

  他們唯一的選擇是加入兄弟會并堅信其理想是正確的。

  殺死他們的同志的債務將繼續將他們與兄弟會聯系在一起。

  被殺的人錯了,而他們選擇加入兄弟會也沒有錯。

  為了保持內心的平靜,只好繼續這么想。

  “不過現在,跟我一起來的人,大部分都認同兄弟會的理念,強者為正,弱者不配活著,所以可以為所欲為。”

  “所以我才說我們一起逃吧。”

  “我不知道什么是對的,我應該離開這里,還是應該留在兄弟會?”

  不管他說什么,事情都不會改變。

  少年意識到了這一點。

  守望的人之所以對少年說出自己的心意,并不是想讓他跟自己商量。

  只是想找個人談談他的煩惱,而不是尋求答案。

  從心底里,他現在應該還不想逃離兄弟會。

  他對兄弟會的意識形態很不滿,但他不想放棄現在的生活,只要他做好本職工作就能得到食物。

  這個哨兵沒有敵意,但他也不太可能成為少年的朋友。

  這么想的少年也就放棄了勸說。

  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唯一的出路就是自己以某種方式生存并逃離這里。

  “話說回來,我以后要做什么?

  “我最近才被分配到這里看守,所以沒見過太多俘虜。”

  看來他以后要過得很慘了。

  少年開始環顧四周,看看他是否能以某種方式活著逃離這里。

  少年放棄勸說警衛男子另尋出路,但在鐵欄桿和圍墻圍成的房間里,卻無路可逃。

  更何況,那個放哨的人一直都在少年的面前,根本逃不掉。

  他想過再勸說看守人,但他恐怕要等到死了才會永遠下定論。

  與此同時,夜幕降臨,少年被幾名兄弟會成員拖出了牢房。

  守望的人似乎想對即將被帶走的少年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牢房外面是一條狹窄的走廊,前面是樓梯。

  這名少年被槍口逼著,并被命令下樓。

  他以為這是他抵抗的機會,但兄弟會保持距離并帶走了少年。

  就算是逃跑或者反抗,距離也足以讓這少年死去,還有大把的時間。

  少年不情愿地走下樓梯。

  樓梯的盡頭有一扇厚厚的鐵門,少年從后面被推著滾進了門里。

  門后的房間一片漆黑。

  就在兄弟會成員關上身后的鐵門的同時,一道強光突然從天花板上落下。

  他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但少年感覺到周圍有很多人。

  與此同時,他感覺到一股濃濃的鐵腥味。

  而且聞起來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以至于他的鼻子都要彎了。

  之前聞過很多次的味道,是死人的腐臭味。

  “現在期待已久的斗獸場就要開始了!你興奮嗎!”

  突然間,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dj——或者更像是dj本身,從安裝在天花板上的揚聲器中傳出。

  與此同時,青年男女歡呼雀躍,少年感覺自己仿佛成為了舞臺上的偶像。

  他的眼睛終于適應了光線。

  少年抬頭看向天花板,只見許多人影在天花板上懸掛的五顏六色的射燈下蠕動。

  少年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之前關押他的類似倉庫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墻壁上貼著黑色的吸音材料,還搭建了鋼架走道,可以俯瞰少年所在的地板。

  而在一個小型體育館大小的倉庫的四個角落里,放著一個個大貨柜。

  水泥地板到處都是棕色的。散發出強烈鐵臭味的棕色污漬很可能是凝結的人類血液。

  被聚光燈照亮的棕色地板上,到處散落著白色的木棍之類的東西。這根木棍上到處都是褐色的疙瘩,仔細看是一根人類的大腿骨,上面點綴著干涸的肉。

  “哇”

  這樣的聲音不自覺的從少年口中漏了出來。

  地板上到處都是人骨。

  里面有鋒利的肋骨,甚至還有半碎的頭骨。

  它們的共同點是都有一些被吃過的痕跡。

  在城市里游蕩了很多次,少年看到了被感染者吃掉的人的尸體。

  被吃掉的尸體和躺在地上的骷髏幾乎一模一樣。

  在二樓的走秀臺上俯視著這個少年,有許多青年男女。

  他們的手臂、脖子和額頭上都纏著黑色的頭巾,所以他們一定是兄弟會的成員。

  他們好奇地低頭看著少年,就像看戲的觀眾一樣。

  其中有少年熟悉的面孔。

  應該加入兄弟會的靈兒等人,被兄弟會的人團團圍住,站在走道上注視著少年。

  然而,她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迷茫之色。

  除了度鶴應該受了重傷,靈兒的朋友們全都低頭看著走秀臺上的少年。

  而走秀臺的最上方則是兄弟會領袖的身影。

  坐在一張看起來像是特殊座位的大椅子上。

  “好了各位,今天的斗獸場好玩的就要開始了!此人就是襲擊他們兄弟會的可惡敵人!攻擊我們按正義行事的人是多么愚蠢!一定有人的戰友被這家伙害死了!”

  “去死吧,混蛋!”

  “我會殺了你!”

  當dj這么說時,少年被噓聲,咒罵的話語從天而降。

  雨點般落下的不僅僅是話語,還有兄弟會向他扔來的空罐頭和空啤酒瓶。

  瓶子破裂的華麗聲音和空罐子撞擊地板的愚蠢金屬聲音創造了一種奇怪的和諧。

  他可以看到他們眼中對少年的憤怒,以及將少年的命運掌握在他們手中的喜悅。

  “哎呀,我知道你們很生氣,可是斗獸場還沒開始呢!

  小心別傷到這家伙。

  現在,賠率似乎集中在這次首輪輸球上。

  沒有人通過第二輪,這次挑戰者是一個孩子。

  那里的少年,盡量不要在第一輪就死。

  我打賭你能活到第二輪。”

  看著“第一回合,幸存”的大字和地上散落的骸骨,少年隱約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當她抬頭看t臺時,我看到靈兒她們正在抗議一個來自兄弟會的人。

  但在觀眾的喧鬧聲中他聽不見他在說什么。

  想想看,這么大驚小怪,感染者不就被發現了嗎?

  抬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射燈,少年猜想這里原本是個現場音樂表演場地什么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隔音措施會很完善,以免打擾到周圍的居民。

  上面的走秀也可能是為了讓觀眾俯視舞臺。

  就算在這里大吵大鬧,外面也幾乎不會漏出任何聲音。

  即使它泄漏了,在聽到它的范圍內也可能沒有感染者。

  “那么,讓我們開始第一輪吧!首領,對挑戰者說句話吧!”

  話筒遞給首領,冰冷的目光直射少年。

  首領從上面扔了一個東西,少年趕緊用戴著手銬的手接住。

  首領扔進去的是手銬的鑰匙。

  “盡力而為”

  伴隨著這句話,集裝箱一扇門上的橫桿被連接的鋼絲舉了起來。

  與此同時,綁在集裝箱門上的鐵絲也被拉動,門逐漸打開。

  少年連忙試圖解開手銬。

  然而,也許是他心急,鑰匙插不進鎖孔。

  這樣做的時候,集裝箱的門終于打開了,少年的期待從里面蹦了出來。

  滴著帶血的口水,雙眼布滿血絲的盯著少年,一聲怒吼,一個感染者跳了出來。

  感染者一看到少年的樣子,就直線沖了上去。

  兄弟會是怎么抓到感染者的?

  捕捉攻擊人類的感染者比捕捉獅子或老虎更難。

  跳出集裝箱的感染者的手臂上纏著類似紙板標簽的東西。

  也許兄弟會故意將他們捕獲的其他團體的幸存者或對他們來說“毫無價值”的盟友變異為感染者?

  他們可能一直在試驗被感染者咬傷后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發生變異,或者感染者的體液有多少必須進入體內才能成為感染者。

  幾乎是在手銬脫落的同時,感染者沖了進來,伸手去摸少年的鼻尖。

  少年驚慌地翻了個身,伸出被感染的手擦過虛空。

  感染者奔跑的勢頭沒有停下,直接撞在了貼著隔音材料的墻壁上。

  如果他能在撞到墻壁的沖擊下翻個白眼就好了,但是感染者立即轉身再次對著少年咆哮。

  感染者的怒吼聲震蕩空氣,觀戰兄弟會的人更加激動了。

  少年終于想起了首領說的“斗獸場”這兩個詞的意思。

  古羅馬競技場。角斗士在大量觀眾面前與其他角斗士和野獸搏斗的表演。

  這里的角斗士是少年,野獸是感染者。

  雖然角斗士沒有一把劍。

  “干...!”

  感染者再次沖了進來,少年以微弱優勢避開了它。

  在一個學校教室那么大的空間里,即使他設法避免了匆忙,感染者也會很快康復并再次攻擊。

  如果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閃躲,到最后他的體力就會耗盡,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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